成都“嘉年华”虐待事件调查涉事学校负责人是在编教师，已被停职调查

涉事学校负责人为一名在职教师，已被停职接受调查。

11月27日，“嘉年华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大门紧闭，墙上的各种宣传标语已被拆除。摄影/本报记者 周群峰

成都“嘉年华”虐待事件调查

本报记者/周群峰

发表于2019年12月9日《中国新闻周刊》第927期

今年7月，成都嘉年华健身服务有限公司因不具备经营资质，被成都市郫都区有关部门责令关闭，驱逐所有学生，停止一切教育教学活动。学校。 此前，该公司名下的“嘉年华青少年辅导中心”（以下简称“嘉年华”）一直将自己宣传为问题青少年的惩教机构。

四个多月后，《嘉年华》因一则报道再次引起轰动。

11月23日，《南风窗》杂志发表文章《以救赎之名，将孩子送入地狱》。 据报道，“嘉年华”打着“拯救儿童”“拯救家庭”的旗号虐待学生。 许多学生反映，这里等级森严、脱离人性，并声称在这里经历过体罚和虐待。 该报道也将《嘉年华》推向舆论风口浪尖，被认为是“豫章书院”的翻版。

近日，《中国新闻周刊》走访现场，与众多“嘉年华”学生及家长进行了交流，并对成都市公安局郫都区分局、区教育局、市公安局等部门负责人进行了专访。区市场监管局。 采访进一步揭露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嘉年华”的前身可以追溯到一个名为“威尔宾”的同性质组织（成立于2007年，位于成都市金牛区）。 2008年迁至郫县（现郫都区）。 次年，当地媒体报道曝光了虐待学生的事件。 随后，该公司负责人潘长全主动注销“伟斌”，注册“嘉年华”。 换上“新马甲”后，他继续招收学生。

当地公安、教育等部门负责人证实，潘长全系郫都一中教职工。 在“嘉年华”时，他总是用化名“潘晓阳”，自称校长。 目前，他已被停职接受调查。 从《卫彬》到《嘉年华》，“潘晓阳”为何坚持了十几年才卸下伪装？

不少学生反映自己的“受虐经历”

谢宁（化名）2000年出生于四川达州，母亲是一名教师，父亲在政法系统工作。 近日，他和母亲向《中国新闻周刊》讲述了自己在狂欢节上的“噩梦经历”。

谢宁说，从小父母就疏于管教。 他的母亲常常通宵达旦地打麻将，而他的父亲则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2014年，初二的谢宁因为数学考试不及格，而且因为身材瘦弱，经常被同学欺负，所以要求父母为他转学。 然而，他的父母并不同意。 此后，谢宁不再上学，整天上网打游戏。

被父母发现后，他与父母的矛盾愈演愈烈。 争吵后，父亲试图用手铐束缚谢宁，谢宁拿起菜刀自卫。

“我父亲以前经常给我戴手铐，有时甚至打我一整天。我当时拿起菜刀，不是为了反击，而是为了吓唬他，让他尊重我。”谢宁说。 这件事发生后，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有抑郁的迹象。

暴力教育失败后，无助的母亲想到了网上寻求帮助。 有一天，她打开搜索引擎，一输入“网络成瘾”，就出现了一个弹窗。 打开后，一个名为“嘉年华”的网站跃入了她的眼帘。

谢母与一个自称“嘉年华”校长的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谢母突然看到了拯救儿子的希望。

随后，谢妈妈参观了位于成都市郫都区新民场镇金柏村的“嘉年华”。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校长“潘晓阳”本人。 “矮，胖，善良，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这是对方给谢母留下的第一印象。

《嘉年华》里的教室和宿舍都是平房，谢妈妈担心有些潮湿。 “潘晓阳”告诉她，这些学生基本都是问题青少年，平房是为了学生的人身安全，防止他们不堪重负而跳楼自杀。

谢妈妈发现学校没有自来水，她喝的都是井水，还伴有泥沙。 “潘晓阳”告诉她，这样的水是天然的，没有污染。 “潘校长还跟我强调，孩子来这里是为了吃苦的，不是为了享受的。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谢妈妈说。

随后，谢妈妈与“嘉年华”签订了“服务合同”，三个月的学费共计1.8万元。 如果以后续费，每月2000元。

“嘉年华”对学生实行封闭式管理。 在学校期间，学生不允许与父母通电话，更不用说亲自见面了。

谢宁说，在“嘉年华”上，学生们根据年龄和性别被分成小组。 男生们分为一队和二队。 第一队主要是成年人，第二队主要是未成年人。 当学生人数较多时，他们会被分成三队。 女生人数很少，通常只有一个团队。

由于学生随时到校，每队人数不固定。 以谢宁的男二队为例。 最初有12人，最多达到18人。 据谢宁了解，学生中的成年人大多是赌徒、吸毒者、精神分裂症患者； 未成年人主要是自闭症、抑郁或网络成瘾者。

谢宁说，学校还有辅导员和心理老师。 教官大多是退伍军人，他们负责通过高强度的训练来锻炼所谓的“意志力”。 天一亮，他们就被叫去跑步、立军姿、跳青蛙等，如果跟不上，即使被抓着、拖着，也得跑到底。 心理学老师负责教授所谓的心理学课程，有时还要接受集体催眠等神奇的“训练”。

航拍“嘉年华”内部布局。图/受访者提供

“嘉年华”内部管理的一大特色是“老生管新生”。

谢宁说，学生入学1到3个月后，导师和心理老师会挑选一些老学生来管理新学生。 新学员取衣服、吃饭都要向老学员报到。 老学生甚至要求新学生给他们端茶、水，甚至洗内衣裤和袜子。

刚进入“狂欢节”时，新生们普遍存在着强烈的反抗情绪。 进入前三天，谢宁被认为有逃跑倾向，所以他的手脚都被老学员绑住了。 只有在跑步、吃饭、上厕所等时候才能松开。 有一天，当他正要大声抗议时，监督他的老学员立即把一条脚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谢宁在“嘉年华”的经历并非孤例。 2018年4月5日，17岁的成都女孩王敏（化名）因性格叛逆，被母亲以体检为名骗入“狂欢”。 直到今年1月24日，他的妈妈才接他回家。

王敏说，这10个月的时间，就像在监狱里一样，“生不如死”。 她说，她第一次去那里时，曾得罪过一名老学员，被勒令喝开水作为惩罚。 “烫得我嘴疼了好几天，但我不敢违抗。”

有学生表示，有一些学生抽烟成瘾，偷了老师的烟来抽。 被发现后，教官用热水冲泡了烟草，让他们每人轮流喝下。 有学生称，一名学生被打得尿血。

不少学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学校还会把一些不听话的学生关进专门的房间。 这个房间也被学生们称为“小暗室”。 如果你内心不听话，就会有人进去“强制教育”。

“所有学生都已被解雇”

今年6月底，谢宁在天涯社区举报了“嘉年华”，并列举了其令人发指的行为。

郫都区市场监管局综合执法大队大队长李斌告诉《中国新闻周刊》，7月接到举报后，该局执法大队派员进行现场检查，但未核实这个情况。 “我们无法判断这些学生到底是沉迷网络还是吸毒，但我们发现该机构注册健身服务，却提供心理咨询，并且擅自改变经营范围。”

郫都区教育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陈鹏飞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郫都区教育部门今年才收到举报。 7月12日，郫都区教育局接到相关舆情后，联系区市场监管局、市场管理局、当地派出所等部门。 7月15日，陈鹏飞等人赶到现场调查取证，并下令关闭“嘉年华”。

当时，“潘晓阳”并不承认“嘉年华”与教育行业有关，称其只是从事心理咨询。 “我们发现他很狡辩，打着心理咨询的幌子，在培训范围之外进行操作。”陈鹏飞说。

7月23日，郫都区教育局向嘉年华发出《违法通知书》，责令其停止一切教育教学活动，开除所有学生。

陈鹏飞表示，由于学生来自全国各地，且大多是青少年，因此责令他们尽快通知监护人来接学生。 《中国新闻周刊》了解到，“嘉年华”被调查时，共有学生75人，其中男学生53人，女学生22人。 其中13岁至16岁的有42人，16岁以上的有33人。

11月27日，《中国新闻周刊》探访现场发现，红色铁门紧闭。 此前挂在门口的“成都嘉年华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和“成都市应用心理学研究会青少年心理研究基地”两个牌子，以及墙上“拯救孩子就是拯救家庭”的标语，全部删除。

随着学生陆续被开除，《嘉年华》的一些心理学家也因参与虚假宣传而受到质疑。 以《嘉年华》极力推荐的刘树林为例。 据学校官网显示，刘树林担任中国保健协会精神保健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成都市应用心理学研究会会长。 曾在西南交通大学等学校任教。

11月27日，中国保健协会精神保健分会会长郑云良向澎湃新闻表示，刘树林确实曾担任过中国保健协会精神保健委员会副秘书长，但“中国协会精神保健专业委员会”更名为“中国保健专业委员会”。 协会精神卫生分会”，刘书林不再继续任职，其原职务自动到期。

工商信息显示，“成都市应用心理学研究会”是一个社会团体。 主管单位为成都市社会科学联合会，法定代表人为刘树林。 该联合会学术部一位李姓主任表示，刘确实是成都市应用心理学研究会的会长。 她表示，“‘嘉年华’教学是刘树林的个人行为，与研究会无关。” 该所长还表示，“嘉年华”于2014年至2015年缴纳会员费，成为成都应用心理研究所会员单位，但并未续展会员资格，不再是会员单位。

西南交通大学党委宣传部回复澎湃新闻的解释信称，刘树林并非西南交通大学教职人员，也没有受聘于西南交通大学的经历。

接受采访时，不少学生表示，很少在“嘉年华”见到刘树林。 “对很多人来说，每年能见到他一两次就很好了。他们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只是来讲一两次课，然后就离开了。”

除了心理老师简历造假之外，《嘉年华》在对外宣传中也疑似存在类似问题。 其官网称，《嘉年华》获认可并纳入教育部、文化部、司法部、卫生部、国家相关工委等12个部委主办的“中国校园健康网” ，被推荐为青少年心理咨询单位和青少年咨询中心。 网络成瘾治疗机构。

中国校园健康网在官网介绍中还自称是上述十二部委联合主办的、专注于教育资源的在线信息传播和共享平台。

《中国新闻周刊》多次拨打“中国校园健康网”页面上留下的联系电话，却被告知“打错了”。 查询相关信息显示，该网站主体仅为一家私营企业——中天智宇（北京）投资有限公司。

一位内部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嘉年华所谓的十二部委推荐完全是无稽之谈，混淆概念，故意误导学生家长。

公开资料显示，2005年，国家相关工委、教育部、司法部、文化部、卫生部等十二部委联合发起了一项名为“ “中国校园健康行动”。 本次行动由中国关心下一代健康体育基金会、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健康体育发展中心负责实施。

”中国校园健康网发布了上述行为的介绍，“嘉年华”也在网站上做广告，之后又吹嘘自己是国家十二部委认可推荐的机构，欺骗广大网民。学生家长。” 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在职教师“换马甲”创业

“嘉年华”事件发酵后，其负责人“潘晓阳”尤其引起关注。 “嘉年华”网站上称，“我出身于国家重点中学，20世纪80年代末大学毕业后，在一所国家重点中学担任德育干事，专门从事‘德育’改造工作。”双差生，后来从事心理学知识青少年 ?。

不少学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们在学校很少见到“潘校长”，对他的简历也不太了解。 导师是他们接触最多的人。

此前，不少接受采访的学生和家长猜测，“潘晓阳”疑似与“成都伟斌青少年教育咨询中心”（又名“伟斌”）法定代表人潘长全“有关系”。 多个消息来源证实，“嘉年华”的前身是“韦尔宾”。

2007年6月28日，“唯宾”注册成立。 其注册地址位于成都市金牛区，登记机关为原成都市金牛区工商局。 一年后，“伟斌”将住址迁至郫县（现“郫都区”）新民场镇金柏村。

2009年2月，《成都商报》报道，三名“问题少年”在“威尔宾”接受训练，但因不堪“虐待”而逃跑。 他们联系媒体揭露该机构存在“饿饭、打骂、性侵”等现象。

事件曝光后，原郫县教育部门、工商部门、公安部门组成专案组对“魏斌”进行调查。 “威尔宾”门口的铁丝网很快被公安机关责令拆除。

面对舆论和政府的压力，潘长全于2009年5月6日主动取消《威尔宾》，同月打算以《嘉年华》的名义“转世”。

同年，国内某知名电视台播出一档名为《诉说》的节目，节目中提到，在外流浪4年多的“问题男孩”小浩，经过多番救治，成功从惩教所康复。经过4个月多的努力。 实现转变，成为好孩子的案例研究。

虽然节目中没有直接提及该组织的名称，但从图片以及刘树林和吴星（两位心理学老师都专注于对外宣传“嘉年华”）的造型来看，这个组织就是“嘉年华”。 该节目的完整视频仍然可以在线观看。

《中国新闻周刊》从画面中看到，视频中出现的“威尔宾”负责人潘长全与“嘉年华”负责人“潘晓阳”长得一模一样。 值得注意的是，节目播出后仅仅两天，2009年5月21日，“嘉年华”的工商实体“成都嘉年华健身服务公司”正式成立。

“潘晓阳”的个人微信头像照片显示，其长相与潘长全一模一样。

此举被认为是“韦尔宾”丑闻的征兆。 丑闻曝光后，潘长全花重金要求电视台还清自己的罪名。 自此，“被上述电视台重点关注”成为《嘉年华》对外招募的第一招牌。 “每当学生家长来咨询时，‘嘉年华’都会提到上述电视节目。” 不少学生家长表示。

工商信息显示，成都嘉年华健身服务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为：健身服务、心理咨询服务（不含治疗、医疗咨询）、健身器材销售。

《中国新闻周刊》从2018年年报中看到，该公司注册资本为100万元。 股东为陈德峰、陈德平，认缴出资额分别为99.1万元、9000元。

从上述信息看，陈德平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出资比例不足1%。 工商信息显示，该公司由陈德平担任执行董事、总经理，陈德峰担任监事。

《中国新闻周刊》从学生家长提供的学生与“嘉年华”签订的合同中发现，合同中总共留下了4个财务账户，而这些账户的账??户持有人均为陈德峰。 不过，多方信息来源证实，成都嘉年华健身服务有限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是“潘晓阳”。

郫都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严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经警方调查，“潘晓阳”实际上是“伟斌”的法定代表人潘长全。 他的真实身份是郫都一中的一名教职员，目前在学校办公室工作。

严勇表示，“嘉年华”的两位股东也是潘长全的亲戚。 陈德平是潘长全的妹夫，陈德凤是潘长全的妻子。 为了方便学员提问，潘长全还以儿子潘广博的名义注册了郫都区的“嘉年华心理咨询服务部”。

郫都区教育局副局长陈鹏飞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潘长全在郫都一中时用的是真名，但在“嘉年华”上却变身“潘晓阳”。 多年来，他在两种身份之间自由切换，很多同事并不知道他在国外做生意。

“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他在郫都一中的工作记录完整，有时请假也履行了正常程序。11月28日，郫都教育部门已对他进行停职调查。” 陈鹏飞表示，潘长全是否会被开除教职甚至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取决于是否存在违法犯罪或其他问题。 “但无论怎样，一定会依法依规对其进行处理。”

陈鹏飞表示，“嘉年华”事件发生后，因有学生举报“潘晓阳”是郫都区在职教师，教育部门对全区在职教师名册进行了排查。 “没想到，外面化名的是潘长全。”

郫都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综合执法大队大队长李斌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经核实，“威尔斌”注册地在金牛区。 2008年，潘长全将“伟斌”搬到郫都区新民场镇金柏村，并在村里租了十几亩地。 2009年被媒体曝光后，他主动注销“伟斌”，随后以妻子和叔叔陈德平的名义注册“嘉年华”，继续招生。 “最近，我们给陈德平打电话，但他对此一无所知，他说自己在成都开出租车。”

《中国新闻周刊》此前获得的线索也显示，陈德平多年前就在成都市武侯区西门桥巷农贸市场开设了一家生鲜肉店。 市场内一位商户透露，陈德平确实在这里卖过肉。 “他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开出租车。”

严勇表示，根据目前郫都警方的调查，除潘长全、陈德平等人员外，均未参与实际业务操作。

法证困难

从《卫彬》到《嘉年华》，没有办学资质的“潘晓阳”怎么能坚持十几年才卸下伪装呢？

接受采访的郫都区相关部门负责人表示，除了潘长全善于“换马甲”、化名做生意外，还有很多因素。 此前，市场监管部门对“嘉年华”的检查都是关于食品安全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在此事件发生之前，郫都网信部门尚未发现任何涉及“狂欢节”的网络舆情。

郫都区教育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陈鹏飞表示，郫都区有检查机制。 全区各街道、乡镇还设有专门的文教干部，负责管理辖区内的教育相关机构。 “文教人员是专职的，不定期进行检查，但此前并未发现‘狂欢’相关问题的线索。”

郫都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严勇表示，郫都警方整理了相关警情，今年首次接到举报，称该处存在非法拘禁等行为。 “狂欢。”

不少学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家长感觉自己被洗脑了，认为“嘉年华”是神一样的存在，可以带领孩子走上正路。 他们从“狂欢”中出来后，连自己的遭遇都不敢告诉父母，更不敢报警。 “不然里面的人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说我们改正得不彻底，父母说不定又会把我们送进去，我们怎么敢报警？”

严勇还表示，“嘉年华”中是否存在虐待、吸毒、非法拘禁等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目前，警方尚未见到相关视频、照片或伤情鉴定报告等有力证据。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在学生家长与“嘉年华”签订的《服务合同》备注栏里，特别强调“任何患有严重心理障碍或精神疾病的人，特别是需要接受诊断的人”有关精神科专家表示，需要就医的人将收取特殊费用。”

多位接受采访的学生表示，《嘉年华》确实接受过有精神病史和吸毒史的学生。 严勇表示，判断《嘉年华》是否录取有精神疾病的学生，需要有专业、权威的鉴定机构。

他还表示，郫都警方过去确实到“嘉年华”进行禁毒宣传，但这并不能作为警方知道“嘉年华”接纳吸毒学生的依据。 “嘉年华”具有工商注册，是社会事业单位。 警方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社会机构、社区、村庄等进行类似宣传，是完全合理的。

严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经过广泛采访和调查。 11月29日，警方以刑事案件立案受理“嘉年华”事件。 但从受理到正式备案，需要经过一定的法定审查阶段。

根据《公安部关于改革和完善立案制度的意见》，刑事案件立案审查期限原则上不超过3日； 涉嫌犯罪线索需要核实的，备案审查期限不得超过7日； 重大、疑难、复杂案件由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立案审查期限可以延长至30日。 法律、法规、规章等对立案、审查期限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决定不予受理后，发现新的事实证据，或者发现原认定的事实有错误，需要追究行政或者刑事责任的，应当及时受理并立案。

严勇表示，目前警方在联系“嘉年华”学生方面面临诸多困难。 “因为涉及个人隐私，很多人不愿意配合警方，我们也没有权利强迫他们来接受询问。我们希望更多的知情人站出来。”

四川省社科院教授、青少年研究会副会长胡光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注意到社会培训机构涉嫌虐待学生的报道频发。 他认为，此类培训机构的员工素质良莠不齐，老板纯粹是商人。 过去，有一些网瘾治疗机构聘请了一些所谓的“军教员”，发生了很多事情。 “如果家长确实对孩子的心理健康存在疑虑，应该到正规的心理诊疗中心进行检查，然后决定是否需要到专业机构进行治疗。”

郫都区委一位官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郫都警方目前正在整理“嘉年华”所有电脑和纸质材料中的文件、照片、材料等信息，收集证据。 只有完整的证据链才能更好地还原事件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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